第446章 心動

-張柳嶺在施念被帶走後,很快回到了江月所在的房間。

江月在吐了一口血後,整個人躺在床上虛弱的很,傭人正在照顧著她,她不像之前那般大喊大叫了。

張柳嶺到床邊,看向傭人:「好點了嗎?」

傭人立馬回著她:「好很多了,現在安靜下來了,冇像之前那麼喊疼了。」

張柳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,過了好久他對傭人說了句:「你先下去吧。」

傭人點頭,在房間裡站了一會兒,很快便退了出去。

在傭人離開後,張柳嶺目光落在江月臉上,他眉頭緊皺,好半晌,他的手撫摸著她臉頰,她臉頰上有汗,他的指腹在她有點蒼白的皮膚上細細擦拭著。

他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,手上的力道相當的細緻。

江月的身體逐漸穩定了下來,差不多到下午就醒了,醒來後,她睜開眼,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在窗戶處站著一個人影。

江月發現是張柳嶺,她盯著他背影看了很久,突然她咳嗽了兩聲。

張柳嶺聽到他的咳嗽聲後,站在窗戶口的身影便轉過了身朝著她看了過去,江月問:「什麼寺廟?什麼邪祟?什麼牌位?」

這是江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。

而張柳嶺在聽到這句話,人便停在窗戶口處看了她很久。

江月也一直在等著他回話。

差不多兩三分鐘過去,張柳嶺朝著她走了過去,走到她床邊後,他低著頭看著她的臉:「醒了?」

江月手撐在床上,喘著氣,卻還是問:「什麼牌位,什麼寺廟?」

張柳嶺低聲說:「你剛醒,還是好好休息。」

可江月卻從床上坐起來,好半晌她還是堅持開口:「張叔叔,他們說我是妖邪,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「那你覺得自己是什麼?」

江月抬臉,臉色沉默好一會兒,她虛弱的笑著說:「我不是人嗎?」

江月話說的相當認真,她臉上冇露出任何異樣。

張柳嶺聽到她話,便說:「你當然是人。」

江月聽到他這話,無力的垂眸卻在想著什麼。

江月其實也很奇怪,她為什麼會活過來,而且睜開眼就回到了自己還在讀書大學那一年。

她向來不相信鬼神之說,可以說,她一直都是唯物主義者,可是這一切又不得不讓她疑惑。

張柳嶺在她床邊坐下後,替她身上拉了拉被子:「還難受嗎?」

江月有些喘不過氣,不過她搖頭。

張柳嶺又說:「等身體養好了一些,我送你去國外。」

江月聽到他這話,立馬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,她笑著說:「好啊。」

她雖然是這樣回答,可是說的話,卻冇有任何的溫度,她的手下意識撫摸著肚子:「要送我去國外,是因為這個孩子嗎?」

兩人之間還從來都冇提起過這個孩子,張柳嶺卻問:「你想我因為的是什麼?」

江月不再出聲。

她還是很虛弱,說幾句話就冇了精神,人有點混混欲睡,腦子想的卻是張夫人那張臉,跟施念那天晚上的表情。

江月想到這裡,她身子竟然莫名打了一個寒顫,她進入張柳嶺懷中,整個人縮在他懷中,像是在尋求他庇護,那張蒼白的臉靠在他胸口冇有半分的血色,像有點乾枯的玫瑰:「張叔叔……我害怕。」

張柳嶺聽到她這句害怕,手卻撫摸著她那一頭長髮,安撫著她顫栗的身子。

那天晚上她是真的嚇壞了,那個場景,那把戳人疼的桃木劍,那場寒雨,那麼多人圍著她,不害怕是假的。

她到現在都是心有餘悸。

張柳嶺看著她疲憊的臉蛋,撫摸著她發好久,突然聲音很低很低的說了一句:「生下這個孩子,我們一起生活,怎麼樣。」

江月聽到這句話,還是習慣性的沉默,她沉默了好一會兒,她乾澀的嗓子突然問出一句:「張叔叔,我們去國外了,就能夠永遠在一起嗎?」

張柳嶺看著她眼尾那一低淚,低聲說:「當然,你想嗎?」

江月有那麼一刻竟然是心動的,可是很快,她卻不再回答,沉默,房間裡是冇有期限的沉默。

她眼尾的淚滑落,落到她下巴處。

江月在他懷中緊閉著眼睛,張柳嶺的雙眼也一直都落在她臉上。

張柳嶺守了江月整整三天,那三天就連晚上他都冇有出來過,江月也不想要他離開,離開一步都不行,經過那一晚,她整個人很冇安全感,很粘他。

張柳嶺三晚衣不解帶,一直都在床邊陪著她。

這三天江月的精神氣恢複了些,可還是聽不得外麵的木魚聲。

這天下午木魚聲是張家祠堂傳來的,江月又開始頭疼進入張柳嶺懷中,像個小孩子待在張柳嶺懷中不肯出來。

而張柳嶺自然聽到了祠堂裡傳來的木魚聲,他伸出手給她揉揉眉心的兩處穴位。

很神奇的是江月竟然覺得頭痛有些緩解,她雙手圈著他身子軟軟糯糯的說著:「張叔叔,這一切是真實的嗎?」

這一刻,她在他懷裡是真實的存在嗎?

張柳嶺聽到她的話,淡聲說:「當然是真實的。」

江月笑,那張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,臉上的嬌憨也是如此明顯:「那我們在這房間裡過一輩子好不好?」

接著,她睜開一雙眼睛盯著他。

那眼睛裡再也冇有算計惡劣,很單純很乾淨的在盯著他。

張柳嶺的手從她腦袋上落到她肩上:「還疼嗎?」

江月立馬搖頭:「不疼了。」

她再次抱緊著他,在他懷中像條粘人的毛毛蟲。

來送飯的傭人看到裡麵這一幕,立馬在門口站住。

張柳嶺也不覺得有什麼,隻是讓傭人把東西端進來即可。

江月在他懷中嬌俏可人:「不想吃,冇有胃口。」

傭人放下吃的後,張柳嶺從裡麵端了一碗湯:「多少要吃點的。」張柳嶺看著她紅潤不少的臉,又說:「喝點雞湯。」

江月聽到他話,想了幾秒才說:「好。」

她終於捨得從他懷中出來了:「那你餵我。」

這三天張柳嶺對她的要求無不答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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