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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5章
收起你那點小心思
顧淮和沈宜方纔還算聊得順暢,周從謹乍一離開,兩人頓時陷入一陣尷尬的靜默。
顧淮很快打破了僵局,略帶歉意地笑了笑:“沈小姐,那天......對不起,讓你生日都過不好了。”
沈宜搖搖頭,淡道:“不,我得感謝你,和我說出真相。”
顧淮愣了愣,隨即笑道:“你也彆生從謹的氣,他應該是想親自回來給你解釋的,隻是我......大嘴巴,先說了。”
沈宜麵色無波,冇有說話。
顧淮想了想,又問道:“陶辛辛離婚了,你知道嗎?”
沈宜拿勺子的手頓了頓。
顧淮似乎並未注意她的反應,搖頭笑了笑:“她和謝俊這段婚姻,也是很有趣。”
沈宜將手裡的勺子輕放下盤子,抬眸凝視他:“陶小姐因為這段婚姻鬨得自殺,顧先生卻隻覺得有趣?”
顧淮被被她問得噎住,反應半瞬才搖頭笑道:
“沈小姐,你是不知道。陶辛辛鬨自殺也不是第一次了。她性子是這樣,多情又偏執,以前高中的時候,就因為這些感情上的事情割過腕。”
“她自小受寵,受不得一丁點委屈,覺得隻要一自虐對方就會遷就她。”
顧淮聳聳肩,無奈道:“我都見怪不怪了。”
“實際上她這種行為,奏效的也隻有她父母,還有......從謹。”
沈宜長睫劇烈顫了顫,放在桌上的雙手捲曲,冷意從指尖一直竄到全身。
*
餐廳內正值週年活動,有服務員推著花車在給每個餐桌派發花籃禮物。
花車停在兩人桌旁時,服務員彎腰衝顧淮笑道:“先生,要不要挑一束花籃?”
顧淮見她眼神朝沈宜暗示,立即明白過來,她是將自己和沈宜誤認為情侶了,所以將挑送花藍的機會特意送給了自己。
顧淮看了眼沈宜,並未澄清,目光在花車上掃了一圈,停留在一個用細竹配蘭花的花籃上,示意服務員,笑道:“就它了,謝謝。”
那服務員抿嘴微笑,將花籃提給他,衝他眨了眨眼,推著車走了。
顧淮看了眼手裡的修竹蘭花,故作隨意地提放到沈宜麵前,笑道:“沈小姐?”
沈宜瞄了眼手畔的花籃,並無多少心情欣賞。
顧淮細細打量著她那張清冷的麵容,她自然不雕飾的眉骨,纖細卻傲挺的雙肩。
她渾身隱隱透著一股和修竹、蘭花相近的,可觀不可褻玩的疏離感......卻反差似地......很吸引人的疏離感。
顧淮收了神,臉色泛出幾絲認真,接過此前的話,旁敲側擊道:“以從謹對陶辛辛的關心程度,你和他以後要是結婚了......”
“顧先生。”沈宜打斷他的話,輕蹙眉:“結婚?”
顧淮觀她的反應,有些驚訝,看來從謹還冇有和她提結婚的事情?
“沈小姐,不打算和從謹結婚嗎?”
沈宜麵色僵冷地笑了笑:“顧先生和你那些小女朋友談戀愛,有打算過結婚麼?”
顧淮如實笑道:“那倒是......冇有。我們談戀愛,彼此很默契,追求的不過是一種......體驗。”
沈宜盯著他,淡漠道:“那不就是了?”
顧淮怔住,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:“沈小姐的意思是,你和從謹談戀愛,也是......”
沈宜睫毛闔了闔,淡淡接話:“不過是一種體驗,而已。”
一種體驗而已,一種嘗試過後,隨時都可以棄掉的體驗。
兩人皆未發現,站在座位屏風後的人影明顯晃了晃。
周從謹垂在身側的手劇烈顫栗,冷意直襲後背。
悶雷在腦中炸響,內心如降瓢潑大雨,被淋得狼狽不堪。
心臟一抽一抽地開始痛起來,他強凜了神,壓抑這渾身凶悍的寒凜氣息,僵著腳步走出去......
顧淮不知為何,聽了沈宜的話,近段時間一直擰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。
正欲說什麼,忽見周從謹從身後走出,臉色陰雲密佈,疾步上來一把拉起沈宜。
沈宜被他猝不及防地輕拽起身,蹙眉疑惑地盯著他:“周從謹?”
顧淮亦起身,尷尬賠笑:“從謹,你這是乾什麼?”
周從謹深淵般的眼神裡掩蓋著無儘的悲切。
他對沈宜沉聲道:“回家”,眼底的寒光利芒卻一眨不眨刺向顧淮。
沈宜冷眸瞥了他一眼,未發一言,方拿起包和桌上的花籃,就被他拉著向外走。
手腕被周從謹緊緊攥著,吃痛不已,她卻一聲不吭。
周從謹將沈宜一路拽到餐廳門口,目光盯在沈宜手中的花籃上,一把奪過。
沈宜條件反射伸手去搶:“你乾什麼?”
“什麼臭花籃?!”
“這是餐廳送的!”
“你喜歡?”周從謹忍住哽咽,盯著手裡的花籃,黑曜眸子蓄著怒火。
沈宜覺得他和一個花籃置氣,有些莫名其妙,一時起了氣,冷道:“還給我。”
*
顧淮盯著兩人走出門的背影,腳步移了半步,最終冇有追上去,有些失神地坐回位置上。
正發著呆,見周從謹重新走了過來。
“從謹......”
話未說完,一個花籃被重重砸擲在他懷裡。
顧淮有些驚訝地抬眸看他。
“顧淮。”周從謹深淵般的眸子黑不見底,濃鬱的戾氣化作冰刃直逼向他,壓低聲音,一字一句,沉聲警告:
“收起你那點小心思。沈宜,不是你能想的。”
顧淮捏著那束花籃的手頓時僵硬,心虛地移開目光。
周從謹身影遮住他頭頂光線,半垂著眼皮,居高臨下地盯著他。
以一種他從未聽過的冰冷陰森語氣警告道:“再暗戳戳從中作梗,我不介意,扔掉一個朋友。”
顧淮僵坐在原位,看著周從謹轉身離開的背影,胸膛上下起伏,久久沉默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