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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景煜眯著眼眸，內中光芒閃爍，沉浮不定。
似在思量如何處置小南風。
殷青璿也屏住了呼吸，氣氛瞬間凝滯。
就在這無比緊張的時刻，小南風忽然咯的笑了出來。
他放開了夜景煜的鬢髮，改去摸他的臉。
小嘴裡咿咿呀呀的，不知在說著什麼。
緊張的氣氛蕩然無存。
夜景煜躲開了孩子的手，走到了窗邊。
看著窗外幽暗的夜色說道：“若他真是你的孩子，朕可廣開恩惠，饒他一命，若是宮中其他嬪妃所生，便是你立下天大的功勞，朕也會讓他人頭落地。”
殷青璿忙道：“皇上若是不信，可以滴血認親啊。”
雖然這玩意純屬扯淡，但是鑒於古代不能化驗dna，也就湊合了。
夜景煜側目。“你不怕？”
殷青璿一臉坦蕩的說道：“孩子就是奴才的，奴才為何要怕。”
看著她那雙篤定的眼睛，夜景煜皺了皺眉。
莫非真是小奴才的孩子？
他冷哼了一聲，道：“你到是生了一副賊膽子。”
殷青璿垂著眼，一臉無奈的說道：“奴才的娘已經六十幾歲了，真的無法照顧一個這麼小的孩子，媳婦又跟彆人跑了，奴才也是冇辦法纔出此下策，本以為放在冷宮很安全，不想皇上英明神武、慧心巧思、絕頂聰明，還是給發現了。”
“夠了。”
夜景煜聽得眉頭直皺，冷聲道：“用不著說這些話來溜鬚朕，孩子就先放在冷宮，若是你以後膽敢不好好辦事，朕就掐死他。”
“皇上的意思是……”殷青璿小心翼翼的問。
夜景煜揹著手說道：“如今江烏戰事吃緊，朕需要一個有真才實學之人前往戰場，扭轉戰局，若是你可得德勝，朕便讓張鐵與徐良掛帥，前往江烏。”
“難道皇上不信宋喬安等幾位將軍？”
夜景煜不屑一哼，聲音沉沉的說道：“不過都是些紙上談兵，空吃軍餉之輩，有何可信？他們這幾個草包死了到不要緊，卻會連累朕的數萬兵士，朕便是想讓他們死，也不該是這樣死法。”
“既然皇上知道他們不堪用，為何不早些將他們撤職？”
殷青璿不太理解，皇上就是天下間最大的統治者，想讓誰死，誰敢不死呢。
夜景煜淡淡說道：“你未免把朝廷想的太簡單了，這些人入朝為官，憑藉的都是各種裙帶關係，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，便是朕想處置他們，也需要一個由頭。”
殷青璿頓時明白了，感情打這個賭，便是這個由頭。
自己若是贏了，夜景煜就有了處置這些人的藉口。
“若是騎兵以落地為輸，奴纔有資訊能贏，隻是奴才的兒子……”
如今既然已挑明瞭小南風的身份，殷青璿更想快點把他帶出宮去。
夜景煜打斷了她，聲音冷淡的說道：“朕說過，他可以先留在冷宮，所需之物，朕會派人送到此處。”
殷青璿不由攥住了拳頭，說的到是冠冕堂皇，分明就是把她兒子當人質了！
嘴上卻問道：“那皇上的意思是……奴纔可以繼續出宮練兵了？”
夜景煜沉吟了片刻道：“若是贏不下這場戰，你又該如何？”
殷青璿趕緊抱著小南風，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“贏不了，奴才就把腦袋給皇上，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。”
夜景煜轉過了身，一雙鳳眸睨著她道：“你的腦袋隻有長在你的身上，對朕才更有用，若你腦袋搬了家，冷宮中的人，朕會一併處死。”
殷青璿聽得脖頸發涼，急忙說道：“奴才必使勁渾身解數，贏了這場賭約。”
夜景煜微微頷首，又說道：“剩下的便是修建水閘之事，這件事纔是重中之重，關係的更是天下的百姓，萬不可有任何差池。”
聽他說起了正事，殷青璿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。
“奴才所說絕無虛言，皇上若不信，可讓秦大人先按配料表調試一回，便可見分曉。”
“既然你這般篤定，明日早朝，朕便將此事告知他，起來吧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殷青璿抱著小南風站了起來，單膝跪了半天，導致她雙腿發酸，頓時趔趄了一下。
夜景煜伸手抓住了她的腰帶，低斥道：“既然是當爹的人，為何還這般毛躁？”
殷青璿站穩了身體，臉色微微一紅。
“奴才受教了。”
夜景煜那幽深的如海的目光在殷青璿的臉上轉了一圈，又看向了一直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南風。
“等你辦完了這些差事，朕會讓你們滴血驗親，若他真是你兒子，可留在宮中，日後做皇子們的伴讀書童。”
殷青璿翻了個白眼，說的好像多大恩惠似的。
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嫡子，居然讓人家做書童，想的美。
就聽夜景煜冷聲問道：“莫非你不滿意？”
殷青璿忙道：“不不不，奴才相當滿意，小南風能得此恩惠，奴才家的祖墳定是冒了青煙。”
夜景煜哼了一聲道：“既然你我定下了君子之約，便將這小娃娃交給你妹妹，你這就隨朕回承天殿。”
“是。”殷青璿趕緊抱著小南風去找雲彩和李嬤嬤。
得知皇上來了，兩人都嚇得夠嗆，趕緊跪拜。
“都起來吧，隻要你們安分守己的待在冷宮，其他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“多謝皇上。”
殷青璿跑進屋，將大菠蘿揣在了懷裡。
眼下在冷宮安了監控，她出去也能放下心了。
“皇上，奴才都準備好了。”
話音未落，腰帶就被夜景煜提住，腳步在地上一點，人已帶著她身輕如燕的飛出了冷宮。
落到了地上，殷青璿的氣這纔敢吐出來。
“多謝皇上。”
“走吧。”
夜景煜走在前，殷青璿跟在他的身後。
淺淡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。
不知不覺之間，兩人已走到了水韻閣。
徐之媛又在撫琴唱歌了。
聽著她那哀婉動人的歌聲，夜景煜站住了腳。
原來那天唱歌的是她！
“皇上，要奴纔去叫門嗎？”
眼下就他們倆，殷青璿覺得自己該儘一下當奴才的本分。
夜景煜駐足片刻，淡淡說道：“不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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