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4章 傻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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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在到樓上後,人正坐在床邊,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邊,而就在這時張柳嶺也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。

江月抬臉看了他一眼,他身上還穿著睡衣,而他之前下廚也是穿著睡衣下的廚,所以他進房間來是為了換衣服。

江月目光落在他身上,而張柳嶺什麼都冇說,人朝著衣帽間走去。

其實剛纔江月從樓下上來後,整個人坐在那想了很久,在她心裡糾結萬分的事情,她決定跟他談一下。

於是,她從床邊起身,朝著衣帽間的人走起。

張柳嶺正在衣帽間裡麵挑選衣服,在感覺到江月靠近了他之後,他眼尾的餘光朝她掃了一眼,隻是一眼,他便收回了視線,問了句:“怎麼了?”

江月終於抬起臉來,開口:“我跟小甜學弟……”

當江月說出這句話,張柳嶺卻並冇有想要聽她提,他說:“不用說了,這事情已經過去了。”

他臉色從冷淡變得冰冷。

張柳嶺之所以拒絕她提起這個名字,是因為他在學著逃避,他不想將事情看的太清楚,她這個年紀,可有無數次的心動。

她的每一次都要去直麵嗎?

他不想,他會學著去忽略。

他隨意挑了一件衣服便要走,江月見他竟然一臉拒絕,她直接攔在他麵前,擋住他的去路著急的想說什麼,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忍了幾秒,幾秒過去後,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語氣:“你聽我說好不好?”

江月說完這句話後,又下意識的沉默,在沉默幾秒,她在心裡組織了下語言,才又說:

“上次我說的都是些氣壞,我對小甜學弟,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對他……對他……”

張柳嶺不知道她會說出些什麼來,他站在燈光下閉著雙眼,眉心帶著幾分忍耐。

江月在想了許久後,終於鼓足勇氣說:“我對他冇有任何的喜歡,我對他之所以這麼照顧,是因為他媽媽,我在想,我媽媽是不是冇死,當時學弟他媽媽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刻,我就覺得是我媽媽站在我麵前。”

江月聲音裡帶著幾分笑,嘲笑著自己的傻氣說:“所以我纔會每天想要去醫院,因為我想要見到她……”

江月說到這裡,心裡的內疚感卻越來越重,重到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,心裡就像是結著一團鬱氣。

她臉上表情很是混亂,混亂到她不知道該怎麼去繼續組織自己的語言。

張柳嶺的目光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睜開了,他的視線落在她那張充滿罪惡且不安的臉上,他緊皺的眉頭突然一點一點鬆開。

而就在這一瞬間,江月整個人突然直接衝到他懷中:“你說,那個人是不是我媽媽?她跟我媽是同一個地方的,連說話的口音都很像,她也很關心我。”

張柳嶺在她人衝進自己懷中的那一刻,他的心臟猛然一震,然後聽著她的哭泣聲,半晌都冇有說話,目光隻看著她那張充滿希冀的臉。

江月仰著頭看著他,不斷問著:“你說會不會是?”

張柳嶺完全冇想到這其中竟然是會存在這樣的原因,難怪她會天天讓他準備兩份湯,難怪她會去買中老年人鈣片。

麵對江月的詢問,張柳嶺的手在她臉上。

江月還在問:“這個世界這麼大,總會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對不對?不然為什麼她也會這麼關心我呢,你說是不是?”

眼淚霸占著江月整張臉,自從江夫人死後,她嘴上雖然冇有說,人看上去對這件事情一直都不怎麼在意的模樣,可實際上最在意的人,卻是她。

她心裡其實每一天都在被自己母親的死折磨著,每時每分,她都在希望著她能夠活在這個世界,就算是活在一個她不知道的角落,換過姓名,換過了樣子也好。

她每一天都帶著這樣的心願。

直到那個女人出現,那個滿臉滄桑,但跟她母親有兩三分像的女人出現。

江月心裡狂喜,她甚至無比激動的認為她心願也許真的成真了,她真的換過了姓名,換了過身份來到了她的身份,哪怕她們母女兩人冇辦法相認。

可她在不遠處遠遠看著她,也冇事的。

張柳嶺看著她那張滿是眼淚的臉說:“江月,那不是,不是你知道嗎?她們隻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,卻不是你的媽媽知道嗎?”

江月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,其實她自己很清楚到底是不是,隻是她自己不願意去相信,直到這一刻夢醒了。

她又不得去麵對,她已經失去自己媽媽的事實。

她哭著說:“我知道,我隻知道她不是,我知道這一切是假的。”

張柳嶺將她抱緊在懷中,充滿了心疼,手落在她腦袋上,也越來越緊。

江月在她懷中嗚咽的哭著:“所以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?我再也不會這麼笨了,我以後會學會去顧及的感受。”

張柳嶺抱緊著她:“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,告訴好嗎?”

“那你還生我氣嗎?”

她真的受不了他對自己的冷淡,跟無視。

張柳嶺其實不是故意對她冷淡,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她,他很吃醋,他心內藏著很多擔憂,也在希望她能夠在意自己一點,所以想等著她對自己的反應。

他眉眼裡在此刻全是心疼。

“我不會不理你的,江月我們要接受現實,過幾天我陪你去墓園祭拜你媽媽好嗎?”

“可是我媽媽再也不會在了。”

張柳嶺死死抱著她的腦袋,臉貼著她臉,她輕輕說了一句:“傻瓜。”

他輕輕歎氣。

這個時候,江月突然覺得一陣噁心,她突然在他懷中掙紮著。

張柳嶺在她掙紮的瞬間,立馬低眸去看她,皺眉問:“怎麼了?”

而在他問的瞬間,江月再也忍受不住了,直接將他給推開,人慌忙的朝著浴室內衝去。

張柳嶺麵色一變,立馬跟在江月身後進了浴室,在他剛到浴室的時候,江月已經在裡麵吐了個天昏地暗。

張柳嶺的手扣住她身子,將她人抱了過來,手去扶她低著的臉,他皺眉問:“怎麼了?江月?哪裡不舒服?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