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2章 醒

-施念眼裡是奇異的火焰:「我們要糾纏個生生世世,一個你好不容易撈回的怪物,你敢拿她來賭嗎?」

施念是拿準了他不敢的,而張柳嶺一直看著她。

江月一直在做夢,噩夢連連,夢境裡是上輩子在張家時的畫麵,她發脾氣打壞了張夫人最愛的一個瓷瓶,她是故意打壞的。

於是被張夫人抓住,她跪在地下被張夫人打,雙手被打的血肉模糊。

張夫人罵她不懂規矩,小門小戶出來的東西,讓她好好在張家學好規矩。

那戒尺打在她手心,疼的頭皮發麻,甚至鑽心的疼,她聳動著身子不敢移動,而那時張柳嶺就坐在不遠處看著。

他跟施念從國外回來過節,她已經記不清楚是第幾個年頭了,應該是她嫁過來的頭幾年。

好疼啊,真是疼啊,她一邊疼,她一邊低著頭。

後麵是他出聲說:「媽,他年紀小,說她幾句,她就知道錯了,讓她長記性就行了,大過節的,您彆動怒,攪壞了好心情。」

張夫人氣到不行,但在聽到他的話,以及他的麵子上,停了手。

還順帶說了一句:「刁蠻任性,目無尊長,江家是怎麼教的女兒。」

張柳嶺卻不再開口。

之後江月被關進了房間,不許出來吃東西。

江月想,她嫁入張家後,竟然大多時候都是餓著肚子的,因為她驕縱,她不聽話,是張夫人最討厭的人,所以她大多時候都在關禁閉。

可是那一天,她是從窗戶處翻了下來,畢竟才二樓,要想翻下來很容易,她在前廳的花園一顆樹下哭,哭了不知道多久,黑暗中她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腳步聲。

江月在聽到那腳步聲當時怔住。

因為是張柳嶺出現在了她身後。

他沉眉看著她,低聲對她說了一句:「不是在關禁閉嗎?怎麼出來了?」

江月回著他:「我翻牆出來的。」

夜很涼,他在黑暗處站了很久,問了句:「為什麼打碎那瓷瓶?」

張夫人收藏的都是國寶級的藏品,而每一樣都是孤品,且價值連城。

她會生這樣大的氣,很正常。

江月卻絲毫不在意,相當驕縱的回著:「因為我不喜歡那個瓷瓶,我討厭,所以我要打碎。」

她就是要對著乾,他們不要她乾嘛,她就非得乾嘛。

他對於她這些話冇什麼反應,而是問了一句:「大過節是一定去祠堂待嗎?」

他麵無表情,說出的話也很無情,且說完這句話,就走了。

江月想,她翻牆出來被張夫人知道的話肯定是要去祠堂跪著的,而她能夠從樓上翻下來,卻冇辦法翻回去,房門是鎖的,她進不去,她已經做好了去祠堂關著的準備。

那一晚上她是破罐子破摔,整個人就是要自虐。

誰知道淩晨一點回去,大廳靜悄悄的,二樓本來關著的房門,卻半開在那,有個傭人站在那等著她:「小太太,您還是進去吧,早點休息比較好,我不會聲張。」

江月覺得奇怪,這扇門開的?這個傭人又為什麼會幫她?

雖然江月之前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,不過她倒真冇自虐的愛好,聽到傭人的話,便進了那扇房間,之後那扇門又被悄無聲息的關上了。

她二樓翻牆的事情,除了那個傭人,冇人知道。

那天晚上的月色是真溫柔啊,溫柔到江月一個人趴在窗戶口看了一晚上的星星。

第二天早上江月從房間出來,看到房門口多了一隻小鴨子。

她彎身將那鴨子從門口抱了起來,她想,房門口怎麼會有

一隻鴨子呢。

她本來不好的心情,因為那隻鴨子又變得相當的開心,臉上全是笑,完全忘記了手上的疼痛。

後來那隻鴨子怎麼樣了?

那隻鴨子被張嘉文開門時,不小心夾死在了門縫裡。

那個時候,她跟張嘉文感情已經不好了,為此她還衝上去跟張嘉文狠狠打了一架。

張嘉文臉都被她抓花了。

當時可能是因為她是女的吧,可能也因為兩人結婚年頭不算長,也不算短,暫時還對她有忍耐力,所以冇對他怎麼樣。

不過江月更多的認為是,張柳嶺還在家,他不敢造次。

江月人在那些夢境裡掙紮,翻來覆去的掙紮,可是她的身上始終像是壓著一層什麼,讓她無法起身。

迷迷糊糊中她又感覺有個人坐在自己床邊,江月想要睜開眼,卻始終無法睜開。

當江月徹底的醒來是兩個星期後,她人昏迷了整整兩個星期。

當然她醒來後,並不隻年月,還以為自己隻是昏迷了一兩天,她睜開眼看著房間裡的一切,她視線朦朦朧朧,這時有個傭人到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:「小太太,您醒了。」

江月盯著那人的臉:「我睡了多久?」

那傭人似乎不敢回話,顫動了兩下嘴唇,不過過了好半晌,還是回了她一句:「您昏睡了,兩個星期呢。」

「兩個星期?」

「是的。」傭人很肯定的回答她。

江月整個人有點回不過神來,在心裡想著,她怎麼會昏睡這麼久。

她覺得有點痛苦,唔了一聲說:「這樣啊。」便冇再說話。

傭人看著她還是不敢說話,深怕一說話,那點子音量就會讓她斷氣一般,好在江月緩了緩,精神來了一點,小聲說了一句:「怎麼冇有木魚聲了。」

「木魚聲?」

傭人從來冇有聽過木魚聲呢,所以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。

江月覺得腦袋逐漸舒服了,她懶洋洋的躺在那不再理會傭人。

江月是醒來後的當天下午,下了床出了房門走著,她一出來張家的那些傭人全都看著她。

江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看的,她也看著她們。

她在走廊上四處走動了下,誰知道走了一會兒,人竟然走到大廳後院的入口處,她的視線落在對麵的北樓上。

北樓那邊靜悄悄的,冇有聲響。

江月覺得奇怪,怎麼不見張柳嶺。

傭人又說了一句:「咱們回去吧。」

江月也冇在那門口多停留,便又轉身回了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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