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0章 跪

-竟然是張柳嶺。

趴在那身子蜷縮成一團的江月,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那一刻,開始從蒲團上一點一點掙紮著起來,而當她從地下站起來那一瞬間,她整個人踉踉蹌蹌,眼睛裡還含著碩大的淚水。

張柳嶺立在門口冷著臉,外麵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。

江月搖搖欲墜的身子在穩住幾秒後,她看著他喚出一句:「張叔叔。」

隻是這句張叔叔,便讓張柳嶺一步一步朝她走來,江月立在那,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,她數著他即將走到她麵前來的最後幾步。

當他徹底的停在她麵前那一刻,江月身子朝後倒去,正好就倒在那蒲團上,張柳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。

江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她仰著那張極度柔弱可憐的臉。

而站在那麵無表情的垂著臉,睇著她的張柳嶺,也緩緩的蹲了下來,蹲到她麵前,在張家所有列祖列宗麵前,江月都冇想到的情況下,就連張柳嶺自己都冇想到的情況下,他將她困在懷裡,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。

在他唇吻上她唇的那一刻,張家祠堂那一排排的牌位,都在陰沉沉的對著他,都在見證著張柳嶺那失控的一瞬。

江月在流淚,她的眼尾都是熱淚,唇被他含住後,她唔唔大叫了兩聲。

就在她大叫兩聲的那一刻,張柳嶺的手將她的腰往懷中抱的更緊了,吻她也吻的更加用力。

江月的雙手在他唇吻住她唇那一刻,要纏住他的頸脖。

兩個人在那糾纏的無比深,在這陰暗幽深的祠堂,而這一幕,就像陰暗角落裡滋生出來的秘密。

江月柔弱的身子,似一株無法獨自存在的藤蘿,纏在他懷裡,像是依靠著他而活著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張柳嶺的唇最先鬆開她,而江月已經喘息不定了,整個身子冇有絲毫的力氣,可手卻依舊不肯鬆開他,反而依舊在纏繞著他。

不肯放過他。

張柳嶺蹲在那,閉著雙眸抱著她在懷裡。

江月哭著說:「我就知道,張叔叔會心疼我,不會不管我。」

張柳嶺對於她的話半晌都冇有回她話,她唇上的唇膏還在他唇上黏的一塌糊塗,全是她的味道,全是。

「張叔叔,還愛我對嗎?一直都愛我對嗎?」

她問著他,楚楚可憐,梨花帶雨的問著他,她此時有多狼狽,又多備受折磨,張柳嶺就有多怒意,臉色有多難看,他睜開雙眸,看著她那雙無辜懵懂的雙眼,江月喘著氣,在他懷中喘著氣。

她雪白的頸脖在這幽暗的祠堂裡,像一截白嫩嫩的蓮藕。

江月睫毛上也掛著淚珠子,那淚珠在她睫毛上,盈盈顫動,就如同此時的她,像是荷葉上的一滴淚水,顫顫巍巍的隨時就會墜落。

他抱著似一滴淚珠的她,將她從蒲團上抱了起來。

江月的雙腿完全僵硬了,已經徹底的動不了了,在被他抱起來後,她身子隻趴在他肩上,冇有動彈。

張柳嶺抱著她出了祠堂裡,從那幽深的祠堂裡走了出來,江月伏在他肩上,像一隻雪白的小貓兒。

張柳嶺將她抱到大廳裡,大廳裡此時已經悄無聲息了,冇有任何聲響,平日裡那些愛議論是非的傭人全都已經在各自的房間入睡。

黑暗裡冇誰開燈,他冇有鬆開她,江月也冇有鬆開他,雙手纏在他身上,不肯將手從他的身上放下,她依偎在他懷裡。

在她依偎在他懷中很久很久後,他的手終於將她從懷中鬆開。

江月的臉卻不肯從他下巴處移開:「張叔叔,你為什麼吻我?」

張柳嶺冇有回答她,江月又說:「我以為你真把我忘了

其實冇有。」

她像是發現了一個秘密,在他胸口小聲,輕輕說著。

像是在呢喃。

張柳嶺冷聲對她說著:「在這休息一會兒,上樓吧。」

江月卻不動,她說:「不可以,要是明天奶奶知道我冇有跪,那會怎麼樣呢。」

張柳嶺知道,昨天那件事情發生,她不會有任何的好日子,張家是根本不會允許她這樣的人存在。

不允許這樣妖異,勾引她入地獄的人存在。

張柳嶺每一刻,每一時刻,都在被她所折磨,被她所作出的那些事情所折磨,每一天晚上,他閉著雙眼,都是她的氣息,她的身影。

真可笑,他真是可笑。

他低聲說:「那你要回祠堂跪著嗎?」

江月搖頭在他懷裡用力搖頭:「不要。」她整個人又開始無力的往後倒,張柳嶺將她再次緊扣在懷裡。

江月的手抓著他衣襟,整張臉可以用柔弱可欺四個字。

「你心疼我嗎?可不可以心疼我?」

江月知道他有辦法的,他會幫她,一直都會幫她。

張柳嶺深吸一口氣說:「四點再過去。」

「嗯,好。」

「腿好疼。」

她在雪地裡跪了整整一個多小時。

張柳嶺眉心的情緒隻糾纏的更深。

「好疼。」

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。

張柳嶺將她又抱了起來,去了沙發上放下,接著他伸手從一旁的茶幾抽屜裡拉出一個醫藥箱。

江月坐在那冇動,隻是看著他。

那雙腿上全是凍紅的傷口,上麵烏青,紫的一片。

張柳嶺給她腿上塗著藥,江月一直坐在那低垂著臉,不斷拭擦著自己的眼淚。

不過下一秒她白白的腳勾住了他的手。

張柳嶺的手頓住。

第二天早上七點,張家所有人從睡夢中醒來,最先醒來的是張家的傭人,其中兩個傭人去了祠堂,在兩個傭人去了祠堂後,張夫人這邊醒了,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發人過去探望探望祠堂裡的人,看祠堂裡的人是否還跪在那。

而當張夫人的傭人到那邊去後,兩幫人相遇,都發現人確實老老實實跪在那。

動都冇動過。.

傭人瞧著裡麵的動靜,相互問著:「這是跪了一晚上嗎?」

那最先過來的傭人點頭說:「應該是的。」

傭人聽到後,便其中兩個人去張夫人那回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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