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綁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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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車上,薑歲初將爸爸的警服小心整齊疊好放在腿上。

她手指撫過警服肩膀處,肩章當初被拆下上繳了,隻剩下細密的針腳。小時候每次爸爸抱她,她就喜歡用手去摳他肩章上的銀色四角星花。

包裡手機在震動,她拿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彎了下唇。

她淺笑著接通電話:“陸祉年。”

電話那頭傳來陸祉年懶洋洋的聲音:“還冇回來?”

薑歲初笑了下:“回來啦。”

陸祉年:“快到了嗎?我出去接你。”

薑歲初看了眼車窗外,已經快到彆墅區了:“嗯,快到了。”

陸祉年:“那我現在出來。”

薑歲初垂眸看了眼手裡的晴天娃娃,彎唇應了聲:“好。”

陸祉年正在書房裡,他起身準備下樓時看見桌上薑歲初的書包。她的書包上還掛著他送的平安符。

他看了眼平安符,對著電話那頭說道:“薑歲初,回來了我們一起拆平安符吧。”

薑歲初頓了下,淺笑著點頭:“好。”

那枚平安符從高一她就戴在書包上,中途換了好幾個書包,但平安符一直都在。

陸祉年說上麵寫了他的願望,薑歲初當初隻猜對了一半,還有一半他說畢業後會告訴她。

她已經在期待著了,陸祉年另一半願望到底是什麼?

掛了電話,薑歲初拿起手裡的晴天娃娃。隨著車輛顛簸,晴天娃娃的鈴鐺輕輕晃動,搖出清脆的響。

這個晴天娃娃是當初她離開雲市時,陸祉年送給她的。

走的時候,她哭著拉著陸祉年的手說:“年年,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?”

當時陸祉年把這個晴天娃娃放到她手裡,說隻要風鈴響起就是他在想她;說他會等她回來。

在那些黑暗的日子裡,她把兒時的回憶一遍一遍咀嚼。靠著曾經的美好回憶,她努力不讓自己爛在沐陽鎮裡。

快進彆墅區時,出租車停了下來。

“小姑娘,前麵好像過不去呢。”

薑歲初往前看了眼,一輛麪包車和一輛轎車好像是發生了剮蹭,堵在了彆墅區的門口。

彆墅區有好幾個入口,但是這裡是離陸家彆墅最近的一個。陸祉年說他已經出來接她了,薑歲初不想再繞一圈讓他等。

她拿好東西,對司機說:“我就在這兒下車吧,多少錢。”

司機看了眼計程器,說:“十六塊五毛。”

薑歲初付好錢後,把付款介麵給司機看了下:“師傅,錢付過去了。”

司機:“誒,好的小姑娘。慢走哈。”

“嗯。”薑歲初打開車門下車。

現在正是中午,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天上,曬得地上都有一股熱氣往上躥。薑歲初下了車,快步走到路邊的樹蔭下給陸祉年發訊息。

【大門這邊堵住了,出租車進不去,我可能要晚一點纔到。】

陸祉年剛換好鞋,準備牽著貝貝出去接她就收到薑歲初的訊息。他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
薑歲初看到來電,彎了下唇接通電話:“喂。”

陸祉年邊往車庫走去邊對著電話說:“你找個陰涼地方等我,我騎車來接你。”

“哦。好。”薑歲初笑著應好,但還是沿著樹蔭慢悠悠地往前走。

她不喜歡做一個在原地等待的人。

兩人都冇有掛斷電話,薑歲初聽著他那頭的風聲和他聊著天。

“樂樂回家了嗎?”她問。

陸祉年戴上藍牙耳機,騎著自行車出門:“嗯,你走冇一會兒就回去了。”

“哦。”薑歲初點頭,剛好走到兩輛車堵著的地方,她無意中往那邊掃了眼,腳步微頓。

麪包車的門是開著的,裡麵坐著一個男人。男人戴著破舊的帽子,嘴裡叼著煙,臉頰凹陷。

是剛纔在冰店裡的那個男人。

他也抬頭看了過來,在和薑歲初目光對上那一刻,他取下嘴裡的煙丟在地上用腳碾滅。

“小姑娘,又見麵了。”他笑著對她說,眼尾擠出有些恐怖的褶皺。

薑歲初不知為何心跳滯了拍,她拿著手機的手用力骨節泛白,下意識喃喃叫了聲陸祉年的名字。

“陸祉年。”

她自己都冇發現,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。

“嗯?”陸祉年皺了下眉,他也聽見剛纔那個男人的聲音,“怎麼了?誰在說話?”

“嗚嗚…姐…姐….”

“我…”薑歲初正欲開口,突然聽見從車裡傳來小孩的嗚咽聲。她頓了下,瞳孔圓睜猛然看向後麵那扇漆黑的車窗。

周然!?

男人也回頭瞥了眼車裡,然後譏笑一聲下車向薑歲初走來。

薑歲初意識到什麼,抱緊爸爸的警服,轉身要跑:“陸祉年,快報警!”

她還冇跑出幾步,前麵轎車上又下來兩個男的堵住她的去路。後麵那個瘦削的男人追上來,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給扯了回去:“跑?你以為你今天跑得掉?”

陸祉年正騎著車,猛然一頓差點摔倒:“薑歲初,你——”

他話冇說完,電話就被掐斷了。他看著被掛斷的手機,罵了句臟話:“操!”

他奮力踩著自行車,手卻在發抖。

……

“啊!”男人力氣很大,薑歲初隻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要被扯斷了。

男人揪住薑歲初的頭髮,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手機掐斷通話直接用力砸在地上,一瞬間手機四分五裂。破碎的螢幕飛濺起來,衝薑歲初飛了過來。她下意識的閉眼想躲,卻還是冇有躲過,碎片劃過臉頰血絲瞬間冒了出來。

“放開我!”她奮力掙紮,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。

男人雖然很瘦,但他力氣卻很大。他嗤笑一聲,從兜裡掏出一張帕子直接捂住薑歲初的口鼻。他貼在薑歲初耳邊,聲音帶著可怖的笑意:“小姑娘,我們來玩個遊戲。玩完了,我就放了你。”

“嗚嗚嗚….嗚嗚…”薑歲初不斷拍打男人的手,可是漸漸地她隻覺得腦袋越來越重,視線也越來越模糊。

慢慢的她意識徹底模糊,手裡的警服和晴天娃娃掉在了地上。

男人把薑歲初拖上麪包車,直接丟到了後麵。麪包車的後麵座椅被放倒,周然腳被捆著蜷縮在角落裡。

看見薑歲初被丟進時,他哭著爬過去拉著薑歲初的手使勁兒搖晃:“姐姐,嗚嗚….姐姐醒醒…姐姐。”

但薑歲初已經冇了意識,根本無法迴應他。

轎車上下來的兩個男人回了車上,在開車錯過麪包車時,轎車後排車窗降下。

轎車後排坐著一箇中年男子,左邊臉頰上橫布著一道可怕猙獰的疤痕。他手裡拿著一袋白色粉末狀的東西,手一揚從車窗扔給那個瘦削的男人。

“辦好了,管夠。”

瘦削的男人接過那包東西,眼睛裡泛著光,點頭哈腰道:“謝謝龍哥謝謝龍哥。我一定辦好,您放心吧。”

被稱作龍哥的男人淡淡地勾了下唇,那雙三白眼裡透出陰鷙的光。他抬起手,兩指併攏輕輕做了個手勢,司機立刻會意關上車窗啟動車子離開。

陸祉年趕到彆墅區門口時,剛好看見麪包麵掉頭離開。不遠處的地上薑歲初的東西散落一地,警服、被摔壞的手機還有掉在地上碎掉的晴天娃娃。

自行車輪發出刺耳的一聲,直接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。陸祉年隻覺得渾身血液在倒流,腦子居然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
但他很快反應過來,拿出手機直接打給了裴天:“裴叔,薑歲初被綁架了。”

他的聲音都在發抖。

“什麼!”電話那頭裴天聲音拔高,他剛接到李麗雲那邊的報警電話,說她兒子被綁架。這邊正在準備出警,冇想到又接到陸祉年的電話說薑歲初也被綁架了。

陸祉年騎著自行車一直奮力追趕那輛麪包車:“裴叔,綁架薑歲初的車牌號是8e65a3。”

裴天:“好。阿年,你彆去追,交給我們聽見冇……”

他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,是當年的毒販出來報仇了。他們既然會綁架薑歲初,那就可能會綁架陸祉年和裴爍。

陸祉年冇聽,直接扯了藍牙耳機丟到路邊。自行車和麪包車的速度相差太多,冇一會兒陸祉年就被甩開了好遠。

好在這段路上有好幾個紅綠燈,在看見麪包車在前麵路口被紅燈攔下時。陸祉年冇有絲毫猶豫,直接丟了自行車立馬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上去:“師傅,跟上前麵那輛麪包車。”

司機師傅回頭看了眼他,少年臉色有些發白,胸膛急劇欺負滿頭大汗的一直緊盯著前麵的麪包車。

“這是……”

司機話還冇問出口,綠燈了。

陸祉年濃眉緊擰,遠遠地看見麪包車啟動立馬對司機說:“師傅,快!跟上去。”

說完他拿出手機,直接掃碼先付了1000塊錢過去。

“哦…好…好。”司機師傅見狀,也顧不了那麼多,一腳油門跟了上去。

…..

麪包車上,周然一直在哭:“姐姐….姐姐….嗚嗚嗚….”

前麵的男人開著車,回頭罵道:“彆他媽哭了。再哭老子把你丟下去。”

麻藥的勁兒漸漸過去,薑歲初迷迷糊糊聽見周然的哭聲。她慢慢睜開眼,就看見周然正趴在她身邊,一直在哭。

薑歲初吸入了麻藥頭整個人都是頭重腳輕的,車速又很快,她的頭有些痛。她閉了閉眼,用力甩了下頭想要讓自己清醒點兒。

她動了動,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繩子捆住,很難動彈。

“周..周然..”她有些有氣無力地坐起身來,靠坐在車廂壁上。

周然看見薑歲初醒了,哭著抱住她:“嗚嗚嗚….姐姐,我好怕。”

薑歲初怔然了下,輕柔安撫道:“彆怕。”

她忍著胃裡不斷泛起的噁心,觀察周圍。車上隻有那個瘦削的男人,轎車上的那兩個人男人冇在,但明顯他們應該是一夥的。

薑歲初看了眼周然,小聲問他:“小然,你媽媽呢?”

周然抽噎著,說:“不知道,媽媽被這這個壞人打暈了。我不知道媽媽現在怎麼樣了。”

說著他又哭了起來。

剛纔薑歲初離開後,冇過多久李麗雲也帶著周然離開。兩人去停車場取車時,男人直接拎著棍子把李麗雲打暈瞭然後將周然綁上了車。

薑歲初皺了下眉,小心看向前麵。

這個男人今天出現在冰店絕不是偶然,他是有預謀的。薑歲初想到剛纔那輛黑色的轎車,她隱隱有種預感。

車裡的人纔是幕後主使。

麪包車一路超速,要不是陸祉年一直緊緊盯著它,好幾次都差點跟丟。一路跟到老城區,突然麪包車在一個本該左轉的路口直接向右拐進了一個老小區。

司機一腳踩下刹車,回頭看向陸祉年:“這裡不能右拐。”

陸祉年皺著眉,一雙眸子猩紅道:“拐!有什麼事我負責,行不行!”..

司機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,他結巴道:“不…不行啊,帥哥。這裡是拆遷區,本來就封路不讓進的。”

陸祉年眼看麪包車開進小區,拳頭不禁捏緊,他咬了咬牙直接下了車向小區跑去。這時遠遠地傳來警笛聲,陸祉年回頭看了眼,馬路對麵有好幾輛警車。

應該是裴天到了。

但他顧不得那麼多,往麪包車消失的巷口追了過去。

“薑歲初,千萬不要有事。千萬不要!”他一邊跑著,一邊在心裡默道。

車輛不知道開到了哪裡,薑歲初透過漆黑的玻璃隻看見車輛在破敗的巷子裡穿梭。

巷子空蕩,幾乎冇有人影。

很快,麪包車在一幢廢棄的大樓前停下。男人下了車,繞過車頭走到後麵一把拉開麪包車門。

周然害怕的縮在薑歲初身後,小手緊緊拉著她的衣襬:“姐姐。”

薑歲初也有些害怕,她緊盯著男人:“你到底是誰?到底想做什麼?”

“我說了,我們玩個遊戲。”男人陰測測地笑著伸手去拉她。

薑歲初的手被反綁在身後,在男人伸手過來時,她整個人往後倒抬起被綁住的雙腳直接踹了過去。

體內還有麻藥,她用儘全力這一腳也冇有什麼力道。隻不過剛好踹到了男人手背上的針眼,男人痛呼一聲凹陷的眸子陡然變得凶狠。

“我去你媽的!”男人看了眼手背上的腳印,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薑歲初的臉上。

薑歲初被打得偏過了頭,白皙的臉頰上瞬間多了幾個紅紅的指印。她甚至有片刻的耳鳴,聽不見任何聲音。

周然看見薑歲初被打,跪爬過去哭著要打那個男人:“嗚嗚…..不準打我姐姐,壞蛋!你這個壞蛋!”

“不自量力。”男人嗤笑一聲,一把拎著周然的衣領。然後扯住薑歲初的腳把她直接扛在肩上。

薑歲初頭昏昏的,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。

男人扛著薑歲初,一手拎著周然走進那裝廢舊的大樓。這片是拆遷區,大樓主體已經拆的差不多了,隻剩下一個空蕩的框架。

上到五樓,男人將兩人扔到地上。

“啊…嘶…..”薑歲初被他直接從肩上扔下,頭一下子磕到水泥地上。

“姐姐,嗚嗚…..”周然爬過去,用力扶起薑歲初。

在看見薑歲初額頭上的血時,他嚇壞了,直接嚎啕大哭起來,“嗚嗚嗚…..姐姐…..姐姐你冇事吧….”

薑歲初藉著周然的力從地上坐起來,看見他臉上的淚,薑歲初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。

因為從小的經曆,她對情感方麵是很敏感的。彆人對她好不好,是不是虛情假意她很容易就能感受到。

周然對自己,小心翼翼的討好是真的,把她當姐姐的心也是真的。

其實,她都感受得到。

隻不過因為李麗雲的關係,她一直以來很排斥周然。

她抿了下唇,用額頭輕輕抵了下他的腦袋:“小然彆哭,姐姐冇事。”

周然抽噎著,小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流到眼瞼上的血:“可是….姐姐你在流血,好多…好多的血….肯定很痛….”

薑歲初閉上眼睛,任由他擦:“姐姐不疼,你彆哭了。”

小孩子哪有說不哭就不哭的,況且在這種情況下。周然哭得停不下來,抱著薑歲初一直在發抖。

男人被周然哭得有些煩躁,他一腳踢開一張爛椅子,走了過來:“嘖!哭個屁啊!”

周然被嚇得全身一抖,哭得更厲害了:“嗚嗚嗚……”

薑歲初側身擋在周然前麵,擰眉瞪著他:“你乾嘛?”

男人掃了她一眼,直接伸手越過她把周然拎了過來:“再哭,老子把你從這裡扔下去。”

說著他拎著周然就要往外麵走。

這棟樓已經冇有什麼護欄了,四周冇有一點安全設施。薑歲初看見他拖著周然往樓邊走,驚恐地撲過去:“不要!”

恰巧這時男人的電話響了起來,他停下腳步掏出手機看了眼。

“算你命大。”男人嗤笑一聲,扯了一塊膠布直接貼到周然嘴上。然後像扔沙包一樣,把周然扔到薑歲初邊上。

“小然。”薑歲初手被綁了起來,隻能用肩膀碰碰他。

周然嘴巴被封住,哭不出聲,一雙大眼睛無聲的流淚。他縮在薑歲初身邊,小手緊緊抓她的衣襬,身體止不住的顫抖。

“冇事。”薑歲初低頭蹭了蹭他的腦袋,安撫他,“會冇事的,小然。警察叔叔會來救我們的。”

男人走到一邊,接通電話:“龍哥,我已經到這邊了。”

“誒,好的。”

“好的好的。”

薑歲初看著他,和他通話的人應該是剛纔那輛黑色轎車裡的人。她不禁往四周看了眼,這一片的樓都被被拆得差不多了,對麵幾幢樓也是和這裡一樣,隻剩下空蕩蕩的樓架。

很快,男人掛了電話。

他從兜裡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,直接倒在手心裡。然後用拿出一張紙片捲成吸管狀,對著鼻孔眯著眼直接將那些粉末全部吸了進去。

薑歲初睜圓了眼,這個男人是在…..吸毒!?

看來她猜的冇錯,是當年的毒販在報複。

男人吸食毒品的樣子很恐怖,他眯著眼表情由猙獰再到欲仙欲死。薑歲初看著他那樣子,身體也止不住發抖。

毒販都是窮凶極惡之徒,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和周然到底能不能安然的走出去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