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7章:為何選擇支援三皇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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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。”柳謙然恭敬的對著走出來的柳丞相行禮。

柳長瀚目光凝視著柳謙然,“你心儀楚歡顏?”

後者輕輕皺眉,冇有開口。

見此情形,柳長瀚也冇有再追問,隻是移開目光道:“罷了,為父相信你心裡麵自有分寸。”

對於這個兒子,他素來是滿意和放心的。

“父親。”柳謙然抬頭看向自家父親,“剛纔昭然過來時,您為何不見她?”

昭然進來之前,父親正在和自己商議之後扶持三皇子一事,在得知昭然匆匆過來後,便進了暗室。

“冇什麼好說的。”柳長瀚語氣敷衍。

“難道父親如今支援三皇子的事情,連昭然也不能知曉嗎?”柳謙然忍不住開口。

“你妹妹不過是個女兒家,不必讓她摻和這些事情,更何況……”柳長瀚目光幽深,“如今她和裴家那小子情投意合,雖然裴家未曾表明立場,可為父瞧著裴召青的模樣,分明是更加支援太子的。”

有些事情,若是昭然知曉了,有意或者無意間泄露了什麼,那可不是什麼好事。

柳謙然眉間的摺痕更加深了幾分,他沉默了片刻,再次拱手開口:“父親,其實兒子也一直未曾想明白,為何到了現在,您還要支援三皇子。”

這些年來,明麵上父親兩邊不幫,始終保持中立,甚至上一次,在施家的婚事上,為了避嫌他還放棄了自己和施小姐的婚約。

可是直到前不久,就在自己確定了三皇子當真不是適合的儲君人選,準備放棄時,父親卻阻止了他,甚至要求他加大力度支援三皇子。

也是直到那時他才發現,原來父親屬意的人竟然是三皇子,隻不過往日裡麵他不願表露。

“謙兒,你要明白,父親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我們柳家好。”

“父親,兒子從未懷疑過父親一心為了柳家的立場,兒臣隻是想問,為何是三皇子。”柳謙然語氣認真,甚至少見的透著一股子對於原因的執拗。

往日裡麵,對於父親的命令,除了昭然退婚一事他有所忤逆之外,其他的他幾乎從未質疑過,哪怕是自己的婚事。可是現在,在朝廷局勢如此明朗的情況下,他實在是不明白父親的想法。

柳長瀚凝眸看著自家兒子,久經官場,素日裡麵喜怒難變的那張臉上,難得卸下遮掩。

“雖說是聖心如淵,可有些事情卻並不難猜,皇上不會讓太子殿下登基。”

“可是如今朝堂之上,太子殿下支援日盛,如今又繳匪成功……”

“那也不會。”柳長瀚打斷了柳謙然的話,迎著自家兒子的目光,輕歎了口氣,“為父覺得,太子或許並不是皇上的血脈。”

“什麼?”柳謙然猛地一愣,回過神後,壓低聲音開口,“父親,您可知道您在說些什麼,這種話可不能胡言。”

“大概是皇上剛登基不久,有一段時間,皇上暗中調動了不少人,明裡暗裡試探朝臣,為父也在其中。那時,為父還不明白皇上在試探什麼,不過出於謹慎,還是動用了一些關係,打聽了一下宮中的事情……”

他們柳家畢竟世代為官,在探聽訊息的事情上,也自有一些手段。

雖然安排在宮中的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,可偏偏是小人物,卻撞破了一個大秘密——皇後孃娘當年生下來的,極有可能是一個死嬰!

“死嬰?”柳謙然詫異的看著柳長瀚,“父親,此話當真?”

“那小太監也隻是無意中撞見了一些端倪,不足以確定。不過這些年,看皇上還有皇後孃娘對太子的態度,隻怕十有**是真的。而且那訊息傳過來的一個多月之後,那小太監便意外死了。”

雖然明麵上,太子之位穩固,可是細細想來,皇上對太子的態度實在是耐人尋味,至於皇後孃娘那更是不必說。

而若是太子並非皇上血脈,那皇上又怎麼可能會真的讓他登基。

“這些話,父親之前為何從未提起?”柳謙然心緒複雜。

這訊息實在是太過驚駭,若太子並非皇上和皇後孃孃的血脈,那當年又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……

“畢竟隻是猜測,無憑無據,又從何提起。更何況,若為父的猜測是真的,咱們柳家的探聽一旦泄露出去,那對柳家來說意味著什麼,你應該清楚。”柳長瀚語氣沉重。

柳謙然點了點頭,“兒子明白。”

安插眼線,探聽皇家隱秘,光著一點便足以覆滅柳家。

“所以往日裡麵,在朝堂上為父隻能維持中立,不去表露什麼。若是為父猜測有誤,太子順利登基,那對於柳家而言,也無什麼損傷。但同時,為父默認你去支援三皇子,這樣一來,若是三皇子登基,你或許便能一躍成為朝堂新貴。”

“那現在呢?父親讓兒子幫著三皇子對楚小姐動手,如此得罪太子,是因為確定猜測了嗎?”

“冇有。但是繳匪一行,已經足夠說明皇上的態度了。”柳長瀚長舒了一口氣,“皇上或許還冇有完全屬意三皇子,但是,他絕不想太子登基。”

偏偏這個時候,謙兒卻反而想要抽身,不再支援三皇子,他自然不願。

朝堂之上,謹言慎行很重要,可把握時機也很重要。冇了太子殿下作為競爭對手,三皇子的勝算很大,雖有風險,可是押寶新帝的機會也很誘人。

“兒子明白,父親如此謀劃盤算,都是為了柳家。可是父親,兒子還有最後一個問題。”

頓了一下,柳謙然認真地看著柳長瀚。

“父親當真覺得,三皇子會是個明君嗎?”

拋開其他的不提,僅僅是涼水巷一事,就足夠看清楚三皇子的性情。

柳長瀚掃了一眼自家兒子,“縱使知道他不是個明君,你還不是按照為父的意思去做了嗎。”

柳謙然一愣,像是生生嚥下了一把裹挾著沙粒碎石的乾土,嗓子被刮的又乾又痛,說不出話來。

“謙兒,為父最滿意你的一點就是,你與為父一樣,從來以柳家為重,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,不被那些兒女情長和細枝末節所困所擾。”柳長瀚伸出手,不輕不重的落在了柳謙然的肩膀上,“這世間哪有那麼多明君,人貴在知曉自己想要的是什麼,切不可心生貪念,處處妄求周全,當斷則斷,當舍則舍,否則最後隻會一無所有。”

柳謙然靜靜的聽著,隻覺得落在肩膀上的手似乎有千斤重,壓得他無法喘息。

雖咬牙點了點頭,可卻忍不住在心裡麵問自己:如父親這般,他真的能夠做到嗎?-